之前,中国民航一直属于军事化行业,乘坐飞机出行对普通民众来说是一种奢望。如今,民航已经完全走进民间,无须证明,无须身份,只需要一颗飞翔的心。而这一切,都应归功于1980年代。
那是一个奔跑的年代。1980年2月,邓小平说:“民航一定要企业化。”3个月后,民航局不再由空军代管,走上了企业化道路。1987年,民航实施政企分开。两次举措如同两场革命,让民航彻底挣脱了束缚。
波音747、波音737、空客A310⋯⋯越来越多的新机型登陆中国;1980年11月首航英国,1982年1月首航美国⋯⋯国际航线越来越多;国航、南航、东航等航空公司相继成立;北京首都机场、上海虹桥机场、广州白云机场等先后组建;还有电子订票系统的建立⋯⋯
如果说改革开放是一场革命,那么民航就在这一场革命中充当了先锋。乘坐飞机不再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乘坐飞机可以飞向地球另一面⋯⋯就在飞机的轰鸣声中,老百姓倾听到了改革开放的足音。
那是一个回归的年代。如果让人们选择1980年代初期最不能让人忍受的事情,恐怕少不了营业员的冷若寒霜。民航也曾经历过这种尴尬。由于服务设施和人员培训一时跟不上,加之存在“吃大锅饭”和“官商”思想,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服务态度不好等问题。1981年“五讲四美”的提出,1983年文明礼貌月的开展,让社会重新接上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思想谱系,现代文明持续引入,传统美德陆续回归。而民航的服务提升迎来了良好的契机,“人民航空为人民”,微笑在空中绽放,从此“善善乐其中”。
那是一个青春的年代。霓裳羽衣当空舞。1988年7月1日,一批空姐换上了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师皮尔�卡丹设计的服装,从此空姐告别了之前的“蓝灰黑”,告别了列宁装和军装。之后,“小燕尾”套装、大红色连衣裙⋯⋯无不体现了新时代的美丽。1989年,第一批大学生空姐开始单飞。20年后,南航亚运空姐招募大汇出现了硕士、博士的身影。她们和20年前的前辈一样,用自己的知识让空姐的青春之歌多了一份知性的旋律。
虽然那然那个年代早已经远去,但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因为是开始,因为“摸着石头过河”,因为正年轻,所以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瑕疵和挫折,但更多的,是拼搏,是激情,是成功,是无所畏惧!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01
赵佩钦
一张留城证
空姐档案
出生地:广州
身高:160cm
工作信条:与人为善,善待每一个人
休闲方式:旅游,听音乐
“那天上的云啊,就像一朵一朵棉花一样,伸手就可以抓到。本来要赶几天的路程,只消在飞机上打个盹就到了。”
——王校长,中学校长,已退休
“我爷爷说,他一上飞机就睡觉,飞机一停就醒过来,很准点,一点儿也不浪费时间。”
——袁茂伟,大学生(爷爷袁文泽,转业干部,已去世)
2
007年,南航空姐招募第一次突破户籍限制,一批农村女孩穿上了令人羡慕的空乘套装。而30年前,即使是城市户口,也未必能报考空乘。我就差点因为一张留城证,与空姐这份职业失之交臂。
1979年,我高中毕业,听说民航在招收空中乘务员。当时空姐的社会地位比较高,因为坐飞机的都是县团级以上干部,还要所在单位开证明才能购买机票。所以人们对于空姐职业是十分羡慕的。因为对自己的身材和相貌比较有自信,我决定报名,不料到了地方却被告知需要一张留城证。
在那个时候,广大知识青年都响应号召“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而根据政策每家至少要有一个适龄青年下乡,所以当时留城证是最珍贵的东西。在那一张薄薄的白皮证件上,印着“根据上级有关政策,对于不动员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发给此证”。由于那时还没有身份证,留城证是惟一的身份证明,很多人走后门抢着要,因为有了这个证件,就是城里人。
我家里由于哥哥考上大学,下乡的名额就摊到我身上,所以我父亲的单位拒绝给我办留城证。没有留城证,就没法报名,那段日子,不仅我发愁,父母亲也为这个事愁得吃不下饭。眼瞅着报名截止日期要到了,我一咬牙,决定再去试一次。到了报名的地方,正好遇见居委会的张大妈。听我说了情况,张大妈就带我找到民航的工作人员,那位工作人员答应给我一个面试的机会。
当时筛选过程十分严格,一大批相貌出众的姑娘就因为一些小问题而落选。而且,民航对空乘人员的政治素质和家庭背景十分重视,所以当时空姐很多是来自干部或军队家庭。
我很幸运,顺利通过层层筛选,也算不负众望。然后我就跟父亲的单位申请,当父亲的单位证实了我已经通过招聘,才给我开出了留城证。
编辑手记
那年5月,潘晓的文章《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引爆了一场大讨论,《中国青年》总结道:人应该在实现整体中去实现个体,人生的真谛在于创造。无论是留城证,还是户口本,都曾经表明了空姐的限制,但它们隔不断对理想的追求,如今南航招收空姐已经完全打破了户籍限制,农村姑娘也可以翱翔自己的蓝天之梦。
年代纪事—1980
这一年,民航迎来新时代。1月,北京一号航站楼启用;2月,第一架波音747登陆中国;3月,民航不再由空军代管,开始走向企业化;11月,民航首飞英国。
这一年,拨乱反正全面展开。2月,刘少奇平反;11月,公审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
这一年,改革开放正式起步。8月,深圳、珠海、汕头和厦门4个经济特区建立;9月,中国的第一家个体饭店“悦宾”开门营业。
02
冯艳玲
恋爱结婚必须打报告
空姐档案
出生日期:1964年2月
身高:168cm
工作信条:学习,再学习
喜欢的颜色:米黄色、粉色
喜欢的服装:休闲服
休闲方式:看书、运动
美丽攻略:不断提升素质
“这是黄油么?我还以为跟糖一样是放在咖啡里的呢。”
——张志伟,大学教授
“坐了好几次,没敢跟空姐说一句话。太漂亮,太有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