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的校园建筑群历史悠久,有一座庄严典雅的“同方部”矗立其中。每年8月27日,学者们都会相聚在这里祭拜孔子,这里也是“清华同方”品牌的源起之地。“同方”二字出于《礼记》当中“儒有合而志同方”的语句,表达出古往今来的仁人志士们“志同道合,报效国家”的深远含义。1997年,清华同方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承继其名,立意高远。
“清华同方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探索如何利用清华大学的技术与人才优势更好地为社会服务。十多年来,这个初衷一直没有变过。”同方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荣泳霖如是说。
上世纪80年代,清华大学每年投入大约3.6亿元经费用于1500多个科研项目,每年大概能完成其中的三分之一。这里面能实现成果转化的有20%,其中又只有20%能够形成产业规模和社会影响。综合计算仅有4%左右的科研成果实现了良性转化,该数据远低于国际发达国家10%的平均水平,而且使投入大量财力、物力、人力的研究成果在鉴定、评奖后就被束之高阁。
一家承载清华大学“产业报国”百年梦想的校办企业,一份超越现实利益的精神追求,需要怎么样的机缘造化,才能成就一段创新?2011年的初春,记者在清华科技园见到鲜少在媒体露面的荣泳霖,听他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清华同方多年来的探索之路娓娓道来。
清华科技 荟萃同方
与许多依托学校的高科技企业不同的是,清华同方没有自己的研究院。
荣泳霖当年提出,要把清华大学当作同方的“虚拟研究院”。道理很简单:清华大学每年有大笔的科研经费,可以用来更新设备、招兵买马;校内有专兼职科研人员5000多人,分布在不同学科领域,各有专攻;倘若同方充分依托清华大学,可以节省一笔庞大的科研经费。甚至,他们了解每位教授的脾气与性格,知道怎么与其合作最为和谐融洽。
“虚拟研究院”的概念看似简单,操作不易。在市场的引导下,同方的产学研模式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起先,他们和其他社会企业一样,到清华大学筛选可转化为产品的项目,与校方签订技术转让合同,再在项目研究人员的指导下把技术转化为产品。这种选择上的有限性,让同方快速把目光转向“订单式”的科技合作。与科研机构相比,同方作为企业,更了解市场需求的现在与未来。他们根据需求找到相关学科的研究人员,提供经费、设立标准并签订合同。目前,同方已走出第三种产学研模式,即在清华大学开辟创新园地。在主营业务逐渐明晰之时,同方投资人力物力与校方合作,成立六个联合实验室,为主营业务提供科技支持。荣泳霖把清华大学比作一个菜园,“我们先是到园子里摘菜,再是请人家帮忙育苗,现在则是到菜园里挖地种菜”。
“同方威视”是同方科技成果产业孵化的最典型的案例。清华同方上市前,清华大学研发成功射线成像技术,利用这一技术,可以在不开箱的情况下扫描出集装箱内的违禁物品。当时,一家美国公司开价1亿美元购买此技术。为了保护国家自主研发的核心技术不外流,同方在市场上募得资金决心自主开发,但若要照价支付,困难还是很大的。于是,同方提出,购买射线成像技术的独家使用权,待产品投放市场后,提取一定比例的利润回报学校。同方如愿,不仅如此,同方还得到允诺,可以将射线成像的项目负责人连同技术一起“带土移植”到企业内部。“实践证明,这种做法是成功的。我们在初期投入3000万元,预计用三年时间设计出集装箱检测仪器。实际上,依托清华的技术优势与人力优势,一年半就完成了任务。目前同方威视的产品已经销往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市场占有率达到70%以上。”荣泳霖说。
看重一项技术,提供经费与平台,迅速推向市场,随之形成产业,同方以相似的“拟风险投资”模式孵化上百家高科技企业,鲜有失败案例。这一点,得益于管理层对技术的谙熟。
依靠技术与资本的联合实力,同方在创办初期就实现了平均年销售收入增长100%和利润增长50%。即使2001年遭遇全球IT泡沫破裂,它也能迅速地进行产业结构调整,针对技术投入不足的情况,加大自主技术和产品产业化开发。现在的同方以IT和能源、环境为主业,形成了数字城市、物联网、数字电视、计算机、知网、微电子、半导体照明、多媒体、军工、环境等十个产业本部,旗下有全球知名的安防业务、全球最大的中文数据库中国知网,国内排名前三的PC业务、以及数字城市、数字电视、军工、环保等一批处于国内领先地位的业务。
儒者同方 科技报国
古语云:“源头既清,波澜自阔。”
2008年,清华同方发布《企业社会责任报告》,内容涵盖了同方成立10年来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情况。总裁陆致成在扉页上写了一段话:“在信息技术、能源环境等前沿高科技领域构建了企业自主创新的核心竞争力,为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为人类绿色文明承担历史重任。”
清华同方以计算机闻名于世,其销售收入曾经几乎占总收入的一半。近几年,随着产业结构调整,物联网、LED照明、数字电视以及能源环境等业务的比重不断提高,已经占到三分之二强。同方的这种战略布局,是十几年前就开始的,与当前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方向不谋而合。这种契合与其说是一种前瞻,不如说是责任促成的。
“我们毕竟是从学校出来的”,荣泳霖认为清华同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总觉得应该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什么。”
1999年,“同方威视”开发车载式集装箱检测仪器。研究人员深知它的市场价值,却苦于不能突破核心技术。时值美国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三名同胞当场牺牲。消息传来,深深刺激了研究人员,他们明白中国必须要有自主技术,才不会遭受外侮。于是,他们连夜奋战,不眠不休,奇迹般地获得了成功。当“同方威视”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告成功之时,电视上正播放遇难者遗体回国的画面,思及前后,同方人泪流满面。
儒者同方,儒者有超越现实利益的精神追求与社会使命,这也注定了清华同方不会只是家追逐利润的企业。
在清华同方成立的第二年,公司兼并江西无线电厂。当时,这家老军工厂繁盛不再,摇摇欲坠。同方对其不是资产重组后出售,不是改进公司资产负债结构,不是获取诸如许可证、土地之类的特殊资源,而是通过技术与资本的注入盘活了这家企业。2010年江西无线电厂实现工业总产值10亿元,实现了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目标。
我们口袋中的二代居民身份证芯片,新建地铁上的空调系统,办公大楼中的节能照明⋯⋯可以说,处处都有同方的身影。在许多城市,同方积极协助政府参与水处理、空气净化、热泵技术、建筑节能、物联网的建设。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同方擅用科技,正悄然地改善着人们的生活。
“很多人说,同方的摊子铺得太大,主营业务不突出,但我和陆致成心里非常明白,我们的投入都是对国计民生有利的,对提升综合国力有用的,同方把这些创新点结合成创新产业链,这就是创新孵化器模式。”荣泳霖说。
2010年11月,同方正式发布全新的“10+2”组织架构。将来的同方仍是以信息、能源、环境为主业,主业内有该领域核心技术支撑的十余个成熟产业链条。链条内的多个公司互为纵向上下游关系,链条之间彼此呼应,与国家鼓励发展的七个战略性新兴产业对接。
作为一个高科技企业,同方做产品用功、做产业用心,而缔造这种创新孵化器模式用上了清华学人积淀百年的报国情怀。他们所关注的不是眼前的利弊和“小我”的得失,而是如何提升祖国在面向未来、面向全球时的创新能力,是如何去攻克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道路上的一个个发展难题。
志存高远,心系国家,清华同方的舞台没有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