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芳是上海市松江区中心医院妇产科的一名普通的医生。但她却是一个非凡的母亲,她和女儿一起创造了一个爱的奇迹。
她有一个18岁正在上高二的女儿,叫陈茜尔,女孩有个特殊的本事:从小靠看老师的嘴型来“听课”,现在是上海市松江二中高二(10)班的学生。茜尔一直品学兼优,曾获教育部颁发的“宋庆龄奖学金”、“上海市苗苗小能手”、“实验小学好队员”等称号,在区、校的征文、绘画比赛中多次获奖 。茜尔应中央电视台之邀,赴四川盐亭拍摄一挡国庆特别节目《给母亲的献礼》。当她站在舞台上用并不清晰的语言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时,台下的观众仍给予了热烈的掌声,大家被这个坚强的女孩深深感动。茜尔是一个重度先天性失聪患儿,双耳听力损失达100分贝以上,如果没有早期的语言康复训练,她将永远生活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
当年,得知女儿患有重度先天性神经性耳聋,初为人母的金秀芳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然而,看着女儿对周围的声音毫无反应时,她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地破灭。身为母亲的她心如刀绞,只能在心里默默发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培养女儿开口说话,让她有机会接受同龄人一样的教育,让她有机会向母亲倾诉心中的委屈。然而,发誓的过程是短暂的,让她开口说话却是艰辛而又漫长的,其中的辛酸只有金秀芳自己能真正体会到。
为了能让女儿从小接受听力语言康复训练,金秀芳夫妇把女儿送到了专门的培训机构,每天二个多小时的车程,金秀芳不得不每天披星戴月地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回到家,她们必须复习当天的内容,从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开始,到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女儿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秀芳从拼音到声调一遍遍反复训练才学会的。为了让女儿能尽快掌握发音技巧,她和女儿一起学习手指语。尽管教了几千遍、几万遍,女儿仍把“爸爸”叫成“da da”,听着这全世界只有她这个母亲才能听明白的话,金秀芳仍激动得欣喜若狂:天无绝人之路!有了女儿的第一句的话,确切地说是第一个词,金秀芳看到了希望,她向往着明天女儿能清晰地叫一声“爸爸”,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听明白。
每天晚上茜尔都要跟着妈妈学拼音学说话,她学得非常认真。有时候看到妈妈因为太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会用力地推醒妈妈,提醒她要读卡片了。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金秀芳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再累也要陪她读书认字。茜尔有一丁点成绩,那怕是读对一个字、读准一个音,她和丈夫都会及时称赞。四年前,夫妻俩鼓励女儿参加了上海市听障儿童演讲比赛,经过一家三口人的不懈努力,茜尔过五关、斩六将获得了优胜奖。尽管有些发音仍模糊不清,却让夫妻俩看到了女儿的潜力。金秀芳相信总有一天女儿也能和同学一起说说悄悄话,她也能像别人一样和女儿说说工作中烦恼、生活里的困惑。
由于幼儿时期培养的学习习惯,茜尔从小就喜欢读书,还在上幼儿园的她就已经能看拼音报了。上小学三年级时,金秀芳陪她去图书馆借书,看到女儿借了一本高中生优秀作文集,她随口说“你是小学生,应该借小学生的书”,谁知女儿脱口而出:“我迟早要念高中的,为什么不能看”?金秀芳一愣:对呀!为什么不能看!我的女儿虽然听力障碍,但只要她努力,也能像健康孩子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自此金秀芳开始留意把女儿每次借的书都记录下来,从童话故事、科幻小说、世界名著、科谱知识、人物志到武侠小说,没有茜尔不喜欢的书,她甚至可以花五天的时间看完60万字的小说。尽管茜尔平时好学、上进,但听力障碍带给她的困难却是客观存在的,尤其表现在英语课上。每天晚上的笔试部分她都能很好地完成,而听力部分却“偷工减料”。老师要求听十遍的,她却读十遍,金秀芳耐心地启发女儿:说和听是不可替代的,听是说的基础。她开始陪着女儿一起听,看着女儿耳朵贴在录音机上的模样,金秀芳的心头涌上阵阵酸楚。但是,为了以后不再有这种酸楚的感觉,她咬紧牙关也要陪着女儿一起走过艰难的第一步。首先由她来听,帮助女儿找到今天要听的课程,再让女儿自己听。同时,每天让女儿在电话里听天气预报,以训练她的听觉灵敏度。现在茜尔已经不需要母亲的“陪听”了,并且英语的听力测试总是能让老师刮目相看。
2011年,陈茜尔已经是一名高二的学生了,明年即将参加高考,学习上的困难在不断增加,听力却由于各种原因在逐渐下降,但她的学习热情却没有下降。尤其是英语课,应该说难度是最大的。听力正常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听”懂老师上课的,就像视力正常的人无法想象盲人是怎么应付生活起居的一样。茜尔说“我听不清老师的讲话,主要靠看老师的口型来理解课文、完成听力测试的。”金秀芳真想抱抱这个懂事的女儿:孩子,辛苦你了!妈妈能给你一切,但给不了健康。每次看到她的学习成绩在年级里名列前茅,每次听她用并不清晰的语言向自己诉说班级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时,金秀芳就像在倾听一位长者的教诲,她的那种虔诚是和任何人交流都没有的,还有什么比女儿能向她诉说更开心的事呢?多年来,这个母亲心中所有的艰辛、所有的劳累、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我们以后的道路还很漫长,我愿做她助听器里的电池,给她鼓励、给她信号。“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是我们全家的座右铭。”金秀芳说,她相信只要一家人不放弃,总有一天女儿也能爬上人生的山顶,去领略山顶的风光,那是他们全家的梦想。
金秀芳和女儿——陈茜尔
陈茜尔所获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