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人员得出结论:“该研究展示了总体饮食质量对孩子学习成绩的独有重要性,营养不良和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将极大影响学生的学习成绩和智力的开发。”
营养不良是发展中国家最常见的儿童疾病之一,对儿童少年的生存和健康构成重大威胁。有研究表明,儿童时期的营养不良将对儿童在校期间的学习成绩以及日后的成就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身高低1%,劳动生产率减低1.38%。发展中国家由于营养不良造成的智力发育障碍、劳动能力丧失、免疫力下降以及各种疾病造成的直接损失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5%。营养改善措施的效益为成本的5倍甚至数倍。
浙江大学李铎教授在为“希望厨房”项目提供学术顾问支持的同时明确指出,贫穷地区孩子的营养状况直接影响我国未来的发展,如果我国有几百万的营养不良儿童,贫富差距将会进一步的拉大,我国将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发达的、文明的、现代化的世界强国。
正因为营养不良会带来严重后果,而营养改善能带来巨大收益,所以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提出了各项营养干预计划。
美国1946年在国会通过国家校园午餐法案,国家校园午餐计划正式制度化。每天大概有2300万名学生受益。印度最高法院宣布,获取充足的营养是儿童的基本权益。印度最贫困地区的供餐项目,多半由政府部门和私营部门共同出资,由非政府组织负责项目运作,为在校学生提供营养均衡的午餐。
我国政府也高度重视儿童营养改善工作,1992年全国爱委会、卫生部和教育部联合颁布《全国学生常见病综合防治方案》,将营养不良列为重点防治的六大学生常见病之首。1997年12月5日,国务院颁布《中国营养改善计划》,这是我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有关营养工作的国家级文件。
为了改善贫困地区农村学生的营养状况,2008年10月,中共中央十七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提出“改善农村学生营养状况”。2010年,“逐步改善贫困地区农村学生营养状况”首次写入中央一号文件。在2月28日公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公开征求意见稿中,也明确提出“改善学生营养状况,提高贫困地区农村学生营养水平。”
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我国儿童营养不良问题依然存在,贫困农村地区尤其薄弱。不同群体营养改善幅度不均衡,经济发展快的地区,改善幅度大,经济发展滞后的贫困乡村,营养不良问题仍很普遍;我国迄今缺乏公认、统一的学龄儿童营养不良筛查标准,无法有效开展早期防治干预;目前的营养不良儿童,程度普遍较轻,不直接导致失能和死亡,社会各界缺乏对营养不良深远影响的认知,对该问题的关注程度下降,一些人甚至产生错觉,仿佛我国的营养不良问题已经解决,唯一需要关注的是儿童肥胖。
4.1 改善学生营养的阻碍
是什么原因使得我国儿童,特别是偏远地区的儿童营养严重匮乏呢?翻阅大量国内外关于儿童营养的相关资料,结合此次调查我们尝试着对此问题进行回答和探讨:
4.1.1 缺乏相关立法
1992年国际营养会议通过《世界营养宣言》指出:所有人的营养福利是社会发展的一个必要条件,而且是人类取得进步的一个关键目标。它必须置于我们社会经济发展计划和战略的中心。原卫生部陈敏章部长对《世界营养宣言》和《世界营养行动计划》两个文件做出承诺。表明我国政府对全民营养健康水平改善与提高的重视。
从建国以来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对儿童营养的重视程度在逐步加强并且也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和纲要,但我们翻阅了众多资料发现我国目前为止还没有制定一个关于儿童营养方面可以依据的法律法规,尽管一些地区制定了区域性的政策,但其实施效果(特别是在农村)却不尽人意,反观那些对于学校营养管理较为成功的国家,法律——是他们得以成功的关键因素。
许多国家很早就意识到营养立法对国民营养改善和国家长远发展的重要性。美国先后于1946年颁布《国家学生午餐法》,1966年颁布《国家学生早餐法》,1990年颁布《全国营养检测及相关研究法》。日本在1947年经济极端困难情况下颁布《营养师法》,1952年颁布《营养改善法》,1952年颁布《学校供餐法》。这些法律的实施对增强国民体质,提高国民素质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今天,日本人的平均身高已经超过中国人,智力也有了明显的提高。二十一世纪国家间的竞争必将成为人力资源的竞争。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营养立法工作远远落在了后面。由于缺乏法律保障,近年来我国的营养专业队伍正在处于萎缩状态,政府发布的有关营养干预政策与措施难以落实,所有这些都将对我国营养健康事业的发展产生长期的消极影响。因此我国营养立法是解决全民(特别是中小学生)营养现状的必然前提。
4.1.2 营养被忽视、贫困和食堂条件简陋
贫困和生活水平低下也是造成农村学生营养不良的原因,经济的发展状况是人们获取营养的重要衡量标准,落后的经济是制约人们获取充足营养的罪魁祸首。在经济发达地区,家庭、当地政府和学校都有足够的能力为学生们提供充足的营养和丰富的选择,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城市儿童每周进食高热量快餐的频次是1-2次。但是在农村,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留守儿童越来越多,远离了父母的照顾,营养问题常常被忽视。同时,在不少农村地区,学校和家庭对营养的重视不够,很多农村学校没有食堂,无法对学生的饮食进行有效的管理和提供便捷的服务。此次调查中我们了解到绝大部分寄宿制学校食堂条件非常简陋,近六成学校厨房面积只有10-20平米,有的甚至不足10平米,一些学校是用教室兼做厨房、食堂和宿舍的功能,有些更贫困地区的学校,校长的宿舍就是厨房,前面半间是给孩子们做饭的地方,后面半间就是校长晚上睡觉的床铺。学校厨房中最常见的设备就是炉灶、蒸笼和锅,西部地区的学校厨房里一般还配有一台人工压面机。简陋的环境和匮乏的设施让食堂对孩子们饮食卫生的保障都显得力不从心,更别说要求其为孩子们提供充足而合理的饮食营养搭配,能把孩子们喂饱已经很不容易了。
营养被忽视、贫困和食堂条件简陋成为最现实的因素,尽管我国已经制定了相应的营养发展规划,但各级地方政府的责任分配不够明确,由于缺乏国家法律的保障,营养发展计划在落后地区进展缓慢。
4.1.3 学校缺少资金来源渠道
改善学生饮食环境,解决贫困学生的营养问题,资金筹措成为首要问题。除了国家拨款,多渠道争取资金是必不可少的。
2001年国家经贸部下发《关于推广学生营养餐的指导意见》的通知,通知指出:推广学生营养餐应遵循政府主导、企业参与、学校组织、家长自愿的工作方针,充分发挥政府的组织协调作用,动员各有关部门、生产企业、中小学校、民间团体及社会力量积极参与。
但是通过近10年来的发展,学生营养餐计划的进展却非常缓慢,很多贫困地区学生根本就不曾享受,2007年中央对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家庭经济困难的寄宿生进行生活费补助,补助标准按照小学生每生每天补助2元,初中生每生每天补助3元。但是由于没有对补助的细节进行更加深入的规范,因此这一部分资金对改善学生营养方面所取得的效果并不理想。由此可见,仅仅将希望寄托于国家财政补贴上来是不够的,学生营养的提高需要全社会的关注,需要从更多的渠道得到资源和帮助。
4.1.4 人才匮乏,缺少统一的组织实施系统
要想切实改善学生的营养状况,必须要有一支庞大的营养师队伍来进行营养指导工作。因为在同一物质条件下,有或没有科学的营养指导,效果是迥然不同的。近年来由于机构改革,营养专业队伍正处于萎缩状态。目前农村地区学生食堂里的服务人员大多是当地村民,他们对于家常食物的制作驾轻就熟,但是缺乏必要的营养知识,对于饮食搭配没有清晰的概念,平时制作饭菜只是依靠多年来家庭的生活经验,这极大的制约着儿童饮食营养搭配的科学性和系统性。